科大復興騰飛日，心花遙祭慰張公

12月25日早晨，分管老干部工作的副校長李學軍同志來電話，告訴我學校原黨委書記張瑞濤同志于25日凌晨2時25分去世，享年82歲。

張瑞濤同志的去世，讓我深感意外而分外悲痛。最近新冠疫情施虐，我已經(jīng)聽到好幾個熟悉老人去世的消息，但張書記生活長期不能自理，一直都臥病在床，應該和新冠感染沒有直接關系。學軍同志告訴我，由于疫情，張書記的家人決定喪事從簡，這與我所了解的張書記一貫簡樸的風格、達觀的心態(tài)是一致的。由于我和校長李志健同志也都因病不能前往悼念。悲痛之余，我所了解的張瑞濤書記關心學校發(fā)展、心系學校事業(yè)的一些片段，便不由自主地浮現(xiàn)在眼前。

我最早知道張瑞濤同志其人，是剛調(diào)到省委教育工委工作不久。當時的西北輕工業(yè)學院，是在省委教育工委掛了號的幾所班子不團結(jié)的學校之一。一般而言，學校主管部門一是管錢，給學校撥款；二是管人，選配學校班子。但據(jù)說西北輕工業(yè)學院的主管部委輕工部，在學校尚未劃轉(zhuǎn)到地方的時候，鑒于學?，F(xiàn)狀，主動把學校領導班子的考察任命權(quán)交給陜西省委，就是依然給學校撥款，但卻委托陜西省委教育工委代管學校領導班子建設。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，省委選派和西北輕工業(yè)學院沒有任何淵源的兩位同志——時任榆林地區(qū)常務副專員張瑞濤同志和西安電子科技大學常務副校長俞在青同志，來學校擔任書記、院長，希望新帶頭人能給學校改革發(fā)展注入新的活力。我當時是剛30歲出頭的毛頭小伙子，剛當副處長，學校也不屬于省管，對學校及其干部了解不多，只知道這次派往西北輕工業(yè)學院的書記是長期在地方工作的老同志，有豐富的行政管理經(jīng)驗，是被省委寄予厚望的。后來學校從部委劃轉(zhuǎn)至地方，和省委教育工委、省教育廳來往多起來了，我也從副處長提任處長，和學校接觸多起來了，但由于年齡和職務差距較大，見到張書記，只是點頭之交，沒有深聊過。他給我印象最深的是，遲早遇到總見他一副笑瞇瞇的樣子，性格偏于以柔克剛，和我這種風風火火的性格不是一種類型。

我和他第一次正式接觸，是我到學校任副校長以后不久，經(jīng)請示時任校黨委書記潘中偉同志，到張瑞濤老書記家進行禮節(jié)性拜訪。當時只是感覺張書記家里布置的很簡樸，客廳除了日常生活用品，似乎沒有多余擺設。除了應酬性的話，我告訴他自己到學校來了后，為了彌補學歷不足，正在讀博士。張書記笑著說，你年輕，一切都來得及。我解釋自己沒有到陜科大而到西科大讀博士的情況，他揮揮手，說，念書嘛，在哪里念都一樣，念好就行。

以后再見到他，就是他在夫人的陪同下在新校區(qū)散步。在我的印象中，張書記身體一直不太好，但很注意鍛煉。先開始還見到他在夫人的陪伴下，自己在校園行走；后來見到在夫人的攙扶下，在教學區(qū)漫步；再到后來就見他坐在夫人推著的輪椅上，在家屬區(qū)轉(zhuǎn)悠。每次見到他，我都主動上前和他打招呼，他都會和我聊起學校的發(fā)展，對學校的每一點進步都予以肯定，對學校的關切之情溢于言表。每當我問他有什么具體困難需要學校解決時，他沒有一次給我提出過哪怕一條要求，總是掛著一貫招牌式的微笑，慢慢地說，啥都好著哩！

2017年校黨委換屆，學校決定請老領導出席。我不知道他當時就已經(jīng)病得很重了，他勉強把開幕式撐下來，就已經(jīng)力不從心了。臨別時不好意思地對我說，由于身體原因，后邊的活動就不參加了。我看到他走路搖搖晃晃的樣子，真不知道請他來參加活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。

2017年下半年，我又一次遇到他在校園散步。當時學校剛剛獲得材料科學和設計學兩個一級學科博士點，上上下下都沉浸在喜悅之中。這時張書記的身體雖然一天不如一天，但大致尚屬健康。他在夫人的攙扶下，老遠見到我，就拉著我的手，掛著一貫招牌式的微笑，慢慢地說，以咱們學校的底子，這一次能拿到兩個博士點，實屬不易——你們干得好！

2018年校慶前后，為了“搶救”學校校史資料，我曾經(jīng)要求校宣傳部在融媒體上開設一個《講述》欄目，讓一些老同志回憶整理自己的親身辦學經(jīng)歷，留下第一手校史資料。當時我曾經(jīng)親自和張書記約稿，希望他回憶自己辦學的一些親身經(jīng)歷。記得在圖書館前，圍繞科大湖，有好幾次我推著他的輪椅，和他討論回憶提綱。他任書記的這一段歲月（1996年—2003年），正趕上學校劃轉(zhuǎn)、申博、更名、醞釀搬遷，大事多，復雜事多，難纏的事情也多。他又是從地方到學校的領導，在教育系統(tǒng)熟人不多，短短的七八年時間，完成這么多可以載入校史的大事，作為主要負責同志，可以想見，是經(jīng)歷過很多磨難，投入了大量心血的。從和他簡單的交談中，很容易聽得出他對那一段辦學歷程的留戀和懷念。每每談起那一段經(jīng)歷，回憶起發(fā)生了那么多故事，總見他興奮激動之情難于自已。但不知道什么原因，這個欄目沒有堅持多久，張書記這段回憶也一直沒有公開發(fā)布，讓人不無遺憾。

2020年10月21日，離退休工作處黨委書記張希亮用微信發(fā)給我一首據(jù)說是張書記撰寫的題為《歌唱陜科大》的詩歌，具體寫到：“科大本是排頭兵，全國重點顯真容，‘三創(chuàng)兩遷’鑄歷史，扎根西部報國情。建設陜科大，歌唱陜科大，陜科大就像我的家?？拼缶裨谏A，科大面貌大變化。高大的圖書樓好氣派，寬敞的教學樓一排又一排，明亮的實驗樓群設備好，完美的體育設施師生都喜愛。科大的校園真的美，林中的布谷鳥叫聲脆，高昂頭的黑天鵝湖中游，成群的鴨子在戲水。目標責任制抓在手，連續(xù)三年評估都獲優(yōu)秀，姚書記是杰出人才領導有方，帶領的領導班子團結(jié)堅強。三千名園丁齊奉獻，教學科研都爭先，各類獎項獲得多，在全國的排名大步超前。‘雙一流建設’緊緊抓手上，‘至誠至博’是方向，有效的措施落實好，明天科大更輝煌?！?/p>

從這首詩歌中，可以看出老書記對學校的深情厚誼，也不難看出他對這幾年學校發(fā)展的肯定和贊揚。我收到類似的稿件，一般都會推薦給學校融媒體發(fā)表的，老書記的這種稿子更應該在學校發(fā)布，但由于其中牽涉到表揚我的句子，所以我一直沒讓公開（2019年，省委組織部、省委教育工委、省人社廳、省教育廳四部門聯(lián)合發(fā)文，授予我陜西省省屬高?！案叩冉逃艹龉芾碚摺狈Q號。其中牽涉我的句子可能來源于此）。

后來疫情來襲，只知道他身體一天天不好，也一直沒有見過面。

我不是陜科大土生土長的干部，為了不卷入無謂的人事矛盾糾紛，當主要領導以后，我定了一條不成文的規(guī)矩，不參與學校所有的紅白喜事，除學校安排的教師節(jié)和年終慰問，也不參與看望病人等迎來送往、人情往來。因此，2022年5月，當陪同的同志得知我看望張瑞濤老領導的決定后，都感到很驚奇。

為了學校的可持續(xù)發(fā)展，從2021年底開始，我反復向省委組織部、省委教育工委匯報，并以學校名義打報告，申請?zhí)崆巴顺鲱I導崗位，并提出在2022年上半年召開學校第三屆黨代會的請示。在接到省委教育工委允許學校于第二季度末召開黨代會的批復后（后因故未按此期召開），我決定到醫(yī)院去看望久病臥床的張瑞濤書記，以表達學校對老書記的關心慰問之意，也想在我退出領導崗位之前，了卻我任上的最后一樁心愿。

5月11日上午，我在副校長李學軍同志以及黨辦、離退休工作處同志的陪同下，前往咸陽215醫(yī)院看望老書記。老書記躺在床上，已經(jīng)失去了語言表達能力，但神志尚處于清醒狀態(tài)。當旁邊人介紹我時，他眼里閃耀著激動的淚花。當我介紹學校又成功獲批3個一級學科博士點時，能感覺到他一直緊緊握著我的手，使勁地搖動幾下，表達出他對學校改革發(fā)展的肯定之意。好像還是掛著招牌式的微笑，慢慢地說，以咱們學校的底子，能再拿到三個博士點，實屬不易——你們干得好！

學科建設，是學校事業(yè)發(fā)展的龍頭。張書記一貫關心包括學科建設在內(nèi)的學校每一步發(fā)展。我相信，他一定也很期待新一輪學科評估的結(jié)果。我們同樣期待用優(yōu)異的成績告慰張書記，期待他像往常得知學校進步的消息一樣，掛著招牌式的微笑，慢慢地說：以咱們學校的底子，這一次學科評估能取得這樣的成績，實屬不易——你們干得好！

科大復興騰飛日，心花遙祭慰張公。讓我們每一個關心陜科大的師生員工和廣大校友，一起奮斗，一起逐夢，作為對張瑞濤書記最好的悼念吧！

（文章作者為校黨委書記姚書志）

（編輯：劉倩）